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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3月22日上午,北京林业大学博士生导师王向荣教授受邀出席我院“大师讲堂”系列活动,以《自然城市》为题作主题讲座,并与清华同衡专家开展学术交流。
王向荣 北京林业大学园林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第四、五届中国风景园林学会副理事长,中国风景园林学会国土景观专业委员会主任,中国科协聘任风景园林规划与设计学首席科学传播专家,住建部科技委园林绿化专业委员会委员,自然资源部国土景观创新团队首席专家。
徐 刚 清华同衡规划设计研究院 副总规划师、总工办主任、详细规划研究中心副主任
霍晓卫 清华同衡规划设计研究院副院长、副总规划师、遗产保护与城乡发展研究中心主任
工业化以来,面对城市发展的各种环境问题,为了构建起人与自然本应具有的和谐关系,提出的绝大多数理想城市模型的核心和基础都可以归结为“自然城市”。本次讲座,王向荣教授就“自然城市”的发展、模型构建等做了深入阐述,以下为讲座主要内容及观点。
在工业化之前,人们的建造能力有限,所有的建造都必须依赖自然环境,所以在当时世界各地的城市差异性很大,园林也是一样。
文艺复兴时期出现了相当多的园林,遍布在欧洲各国。当时的城市规模不大,城市内部基本没有大面积的自然环境。而一些特殊阶层就有机会在城市的外围利用自然环境建造属于自己的庄园。庄园依山而建,外围是田园风光,视野上看二者融为一体。此时的园林没有跟城市产生密切的联系,也没有影响到城市结构、城市环境、以及城市中的自然系统。
17世纪,法国出现大规模的园林建造,这个时期的园林已经跟城市产生了非常密切的联系,园林的结构实际影响了城市的结构。凡尔赛的园林规模非常大,路易十四从较远的地方引水注入凡尔赛的大运河,支撑着喷泉的运作,使凡尔赛有特别辉煌的风景。这些水完全是为了宫殿景观的塑造,但实际上园林的结构控制了城市的结构,这种结构体系也影响了巴黎的改建。
随着时间的发展《现代园艺》,景观和生产的结合逐渐变得非常密切。例如英格兰的园林就完全是生产性的园林。由于英格兰海外扩张非常迅速,原来农业的土地利用方式无法支撑羊毛的需求量,于是在短时间内,英格兰的农业风光就演变成了牧场风光。庄园的中心地带是花园,花园跟周围的牧场风光连成了一个整体,使得花园跟周围的风景密不可分。Horace Walpole在文章《论现代园艺》(On Modern Gardening),中曾有一句名言“肯特越过了围篱,看到所有的自然是一个园林。” (He leapt the fence and saw that all nature was a garden.)。
18世纪下半叶,法国受到英式风景园林思想的影响,产生了自然式的花园。埃尔蒙诺维尔(Ermenonville)是卢梭晚年时曾经生活的地方。埃尔蒙诺维尔的设计师Jean Marie Morel 曾说“设计是对自然过程进行管理”。这个思想对后人对待自然的看法产生了很大的启发。园林的主人Marquis de Girardin曾说“景观规划是社会改良的手段”。通过景观规划能改变整个社会的环境,对社会的经济、文化、政治、产业等有很大推动的作用。
欧洲很多区域也出现了大尺度的景观规划。德国东部城市德绍(Dessau),当时土地贫瘠,产业发展比较落后。但弗兰茨亲王通过在领地内建造水利设施、修整城市和村庄、开通果树林荫路网、组织风景视廊、建造园林群,将区域中的城市和乡村融为一体。德绍地区景观体系的构建,不仅重新塑造了这片土地,也改良了整个地区的政治、社会、经济、文化和城市。与凡尔赛不同,德绍这里的水并不仅仅是风景,而是为了支撑当地的社会发展、城市生态安全、农业生产等土地多方面的利用。
19世纪初,莱内(Peter Joseph Lenné)在波茨坦和柏林更新了大量历史园林,也设计了许多新公园,并完成了波茨坦、柏林的区域景观规划,使其具有自己的公园体系,并称之为“大地美化”(Landsverschonung)。他通过景观规划的渠道,改变了区域的社会状况、经济状况和整体的环境状况。这时人们更加关注城市和自然的关系以及整个区域的社会经济的发展、繁荣和进步。
1829年,许多工业先行的国家,如英国、法国的城市已经开始扩张了。劳登(John Claudius Loudon)为伦敦的发展做了规划图解。他认为伦敦是以圣保罗大教堂为圆心,中心向外是交替的都市和郊区环带的模式,并作了一系列的设计来证明城市中心、近郊区和郊区花园的不同之处。这种布局方式体现了他的观点:人们不能总是生活在城市或总是生活在郊区中,城市与郊区对人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但未来城市发展会受到周围土地利用或是自然条件的影响,不可能是这样的同心圆。
12世纪辽金时期,北京西北郊建造了一些小的离宫别苑,元大都时期成为北京市重要区域。三山五园时期该区域形成了更加完整的皇家领地。13世纪,在元大都建造时期,南北运河需要通向积水潭,而水量不足,于是便从昌平的白浮泉引水进入瓮山泊,来支撑运河的水量,一直引入大都。这个庞大的体系跟凡尔赛完全不同,皇家建造辉弘的园林风景的目的,不仅是为了展现政治区域的象征,更多的是支撑北京的生活用水、漕运的运输以及生态安全。随着体系逐渐完善,便演变成风景园林了。
上世纪30年代,美国风景园林师西蒙斯(Simons)来到北京,了解了元大都规划的情况。西蒙斯说:
“北京在这里可以与上天、自然、以及同伴们和谐共处。蓄水池以自然湖泊的面貌贯穿整个都城,挖出的土用来堆成湖边的小山,湖边和山上种植了从帝国各地收集来的树木和花灌木。”“整个大都城将被规划成一个巨大而美丽的花园式公园,期间散布宫殿、庙宇、公共建筑、民居和市场,全都有机地结合在一起。”“要想规划一个伟大的城市,首先要学习规划园林,两者的原理是一样的。”
这是1957年北京的一张鸟瞰图,当时北京还没有开始快速城市化,老北京的样子还在。中国人建城,城市的范围在城墙的范围之内,但是建城的视野远超出城市的范围,使城市和周围的环境融合在一起。城市维护的过程,不断改变的过程就使这个体系变成园林和风景。北京的皇家园林中许多部分是模仿江南园林建造的。苏州、无锡一带是低地地区,因为分不清哪里是湖荡、沼泽、陆地,土地最早很难利用。宋朝开始,人们通过建造圩田系统使低地土地有效利用。因为江南地区气候条件好,雨水丰富,所以成为中国非常富裕的区域,也成为“中国的粮仓”。
中国是一个多山国家,地形地貌西高东低,许多城市都位于山的东部,为了避免城市遭受雨洪灾害的冲击,也使得周围的农业有很好的灌溉条件,人们会在山前塑造湖泊。山前的湖泊支撑着周围的农业,农业的发展带来人口增加,人口增加就会有聚落,逐渐发展成村庄、城镇、城市,这种体系支撑着中国农业和中国城市,使中国城市有特别独特的自然系统。杭州是“山-湖-城结构”城市的典范。中国有五个古都都是陂湖系统支撑的。但北宋汴京没有山和大规模湖泊,只能靠运河支撑,运河周围有许多小湖泊来调节运河水位,这些湖泊最终也变成了园林,像汴京的金明池就是如此。
灌溉影响了中国另一类城市的自然系统,起源于先秦时期。不同于西方运河主要用于运输,中国的运河是一个多功能、大规模,包含运输、灌溉、城市雨洪管理等功能的复杂系统。浙江楠溪江岩头村是在河的上游做了围堰,把水从高位引入村内,并灌溉村外的农田,在水流出村处修建水池,既具有功能性也是村民的公共活动空间。水穿城而过,形成一种中国特有的城市和自然的关系。
因为中国独特的地理环境、气候条件,使得在工业化之前,人们总结出了一套系统的与自然相适应的土地利用方式,把中国自然的山、水、河通过人工的体系联系到一起。中国是开展景观规划最早的国家之一,在农耕区域都具有覆盖范围广、综合价值全,持续时间久的景观规划实践。中国人在区域和国土上建立的人文自然生态系统,是农业生产的支撑系统,也是城市健康生活的支撑系统。中国人对自然的理解,对文化和艺术的追求,加上与地理和气候相适应的土地利用方式共同作用,使得中国成为一个山水之国。
工业化之前,所有对土地的改造利用都是在以人力、自然力、畜力为动力的基础上完成的。所有的设计,包括城市,都是基于自然的设计。工业化之后,许多人认为城市能依靠科技进步的刚性抵御外围冲击,这种思想使得城市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由于大量的产业汇聚于城市,人口无限增加,原本的基础设施不能满足需求,便出现了相当多的问题。
19世纪下半叶,很多画家绘画中的场景,都反应出工业社会的发展给城市带来的诸多活力。但人们在享受物质不断进步的同时,也向往田园般的生活,但这两者似乎是矛盾的。于是在工业化之后许多思想理论的提出都是为了使人与自然能够平衡、和谐、可持续。一些代表性思想诸如:国家公园、公园与公园系统、田园城市/卫星城/新城、文化景观、绿道与风景道、城市更新、生态修复/棕地再生、绿色/生态基础设施、低影响开发、韧性设计、地理设计、近自然设计、景观都市主义、生态都市主义、城市中荒野保护与再野化等。
城市是地球上受人类干预强度最大的区域。任何城市,要实现安全、健康、宜居和优美的人居环境,一定要有结构完整、功能复合的维持城市机体良性运转的自然系统,作为生态基础设施,构筑起人工建造与自然之间动态的平衡与和谐。
所有城市都是区域中的城市,城市中的自然亦是区域中的自然。任何城市,如果仅仅依靠城市内部的自然都难以支撑起生态的健康,但城市的发展也未必需要将区域中的大山大水纳入城市版图之中,重要的是必须有贯穿城市内外的,将城市中的自然与区域中的山水林田连为一体的自然生态网络。
城市固有的贯穿内外的自然系统和山水结构体系多是基于区域的地理和气候条件,在传统的土地利用方式下,经过漫长的岁月沉淀而逐步形成的,这样的自然系统具有相当强的综合性、多功能性和韧性,应该得到很好地珍视。城市内外的生态敏感区域、生态脆弱区域和具有特殊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的区域也必须得到有效的保护。
城市中的自然发挥着生态系统服务、市民游憩休闲、历史文化传承、城市形象塑造、经济生产等综合功能。自然空间都是多功能的,应该摒弃单一功能的限定,再小的自然空间也应该发挥综合的价值,但不同的自然空间在生态价值、社会价值、历史价值、生产价值和美学价值等方面的作用会有所侧重。
城市中的自然是多样的,城市中的自然区域,特别是大尺度的自然区域应该具有充分的自然属性。城市中还要有一定的摒除或基本排除人为干扰和控制的区域,让那里的自然能够按自身的规律演替,从而形成城市中的荒野或次生荒野,以在维护城市健康、保护生态环境、承载生物栖息等方面发挥更加高效的生态价值。
城市中大部分的自然区域也是市民生活的室外公共空间,应该通过各种廊道或微廊道将城市街区与这些自然空间相连,使得开放的绿地具备方便的可达性、连通性、渗透性和共享性,满足市民休憩、交流、运动、观光、教育、娱乐等多元丰富的室外生活需求。
城市的生态系统极为脆弱,各种灰色基础设施占据了城市中最大的面积,并挤压着城市自然空间的范围。这些基础设施的设计和建设都应该将对生态的不利影响减到最小,同时鼓励在满足其安全及功能的前提下,为自然过程的维护留下充分的条件,或自身就有一定的生态系统服务的功能和价值。
不同地区的文化多样性反映出孕育不同文化的自然多样性。城市中的自然应该折射出地域的文化,提醒我们独特的地方文化和价值。城市中的自然应该保持自然地形地貌,采用地带性植物,延续历史特征,鼓励尊重自然、依托地理,尊重文化、依托生活的设计。
中国人自古就将情感与心灵寄托于自然之中,山水林泉历来是中国人心中的风景。田园,作为城市与自然之间过渡的农业区域,不仅关系人类的生存,也是自然生态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更是人类情感的家园。城市中的自然要成为诗意的自然,注入中国人的生活,承载中国人特有的审美。
鼓励在有条件的前提下,绿地,特别是社区中的绿地能成为生产性的花园,不仅可以带来蔬菜等食物的生产,还能让居民更直接地亲近自然,缓解都市生活压力,创造融洽的邻里交往机会,也能让孩子们接受更多的自然教育,培养他们健康的心智。
实现了这些倡导,城市中的自然就不仅仅是只是地图上的一抹绿色,而是融入我们生活中的自然,是城市自然与人工平衡的基础、城市韧性系统的支撑,城市多样生物栖息的生境,城市山水风景的载体、城市个性与品质的呈现。
工业化之后,世界各地提出了许多城市发展模型,目的都是使城市具有自然的属性。没有自然的城市就失去了韧性,所有的理论模型都可以归结为一种自然城市。
只有友好地对待自然,自然才能更好地反哺人类。那种松散、缺少密度、占用大量自然空间并无限蔓延的城市,或许可以随处见绿,但是从更大尺度上看,这样的城市却是对自然资源极大的破坏。自然城市一定是一座节地建造的紧凑型城市,是集约利用土地,将人工建造控制在合理的范围,既能把更多的区域留给自然,又能实现城市在功能、规模和结构上紧凑高效的城市。这样的城市将以自然中的栖居、宜人的尺度、充满活力的街区、丰富的公共空间、低耗能的交通等带来舒适健康的城市生活。
香港、巴黎、慕尼黑等都是紧凑城市,虽然都有大片的绿地,但是城市绝对不会非常松散。洛杉矶是自然城市的反面,是对自然最不友好的态度来建造的一类城市。我们在重庆广阳湾智创生态城做的城市规划,自然属性非常明显,有山、农业、池塘、五条河流、高压走廊、道路、铁路等,把自然系统留下来就是对自然最友好的方式,剩余的地方再高密度的建设城市。
自然城市是基于自然地理、人文地理及气候条件建造的城市,强调的是向自然学习,是一种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城市建设,是依据当地自然条件、密切融入地理环境的城市。自然城市的规划和建设绝不会与自然较劲角力,而是依托地理、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亲近自然、延续历史与文化、引导健康生活的城市规划和建设,所以自然城市一定是地域性的城市,也是多样化和个性化的城市。每个城市都有自己赖以成长的自然基因,绍兴镜湖新城绿心中央公园和厦门园博园与杏林湾项目都是基于自然规划的,对土地原有的肌理结构没有本质的改变。
自然城市是遵循自然进程、追求自然系统完整性并按生态学的原理规划和建设的城市,拥有将城市中的自然与区域中的山水林田连为一体的、结构完整且功能复合的自然生态网络。自然城市中的自然类型多样、功能复杂,它们构成了维持城市机体良性运转、具有充分自然属性和强大韧性的生态基础设施。城市系统分为自然系统和人工系统,一个好的城市中这两个系统是互相平衡的。自然系统并非指绿色的自然,而是能够真正按照自己的演变进程发展的自然。例如哥本哈根的规划像手指,手指上方是城市,指尖处是绿地,老百姓可以租地种植蔬菜。
对于一个自然城市来说生态系统非常重要。城市里生态空间有限,所以城市中的自然必然要支撑起城市的生态安全。例如诸暨市在浦阳江畔规划了3平方公里多的蓄水湖泊高湖,既环绕湖泊建设了高湖新城,又可以在夏季分解浦阳江的洪水,从而缓解诸暨市的防洪压力,让城市具有更强的韧性。
植物的生命力很强,只要有水分植物就可以生长,城市里也一样。但人们通常觉得只有人创造的东西才有价值,认为自生植物萌发零乱,没有景观效果。其实城市里是可以有自生植物存在的可能的。2019年,我们用三个月的时间做了一个京张铁路遗址公园的示范段,基本上把自生植物都保留下来,同时也种植了一些观赏性植物。自生植物萌发的环境特别适合当地的物种栖息,示范段开放后没多久就引来了许多蝴蝶。保留一部分自生植物既改变了景观,满足人们使用的价值,也在一定程度上维护了自然生态。杭州江洋畈生态公园项目、南宁园博园里的采石场花园设计都是很好的案例。
工业化过程中人们控制力越来越变强,似乎可以按照自己的需求建造任何事物,更多的欣赏恒定的景观,所以人们忘了自然的过程更具有魅力,自然的过程更具有价值属性。
国外的公园里也有相当多自然野生区域,欧洲对于城市里任何一个公园,都会保留部分土地让植物自己萌发,变成荒野地,因为人们认识到城市中荒野的价值。人们的观念和认识程度在变化。曾经七八十年代建造的绿树成荫的公园养护费用很高,但是生态价值不足,许多这样的公园在欧洲都在进行一定程度的改造,部分区域能让植物自由萌发,其他区域仍满足市民的户外活动需要。
作为紧凑型城市,城市组团内部的非硬化地表面积有限,但是自然城市中的自然空间均达到或超过了城市应有的自然空间的最小值,实现的潜力在于将城市中的灰色基础设施绿色化。部分建筑和基础设施的表皮可被植物覆盖,硬化的地表可以透水或将水收集到雨水湿地中,渠化的河道可进行近自然化的生态修复。由于城市的地表面积加上建筑和基础设施表皮面积的总和远远大于城市的投影面积,自然城市中自然空间的面积可以接近甚至大于城市的投影面积。由这些自然空间组成的自然系统将城市中一项项单一的工程整合在一起,使得城市成为一座有生命的、具有自我调节能力的有机城市。
哥本哈根的垃圾焚烧厂是个特别的案例,距离市中心直线公里,利用焚烧垃圾给周围的居民供暖、供电,里面建设有一些文化类空间,包括游客服务中心、咖啡厅、餐厅、健身房等。人们甚至可以看到清洁垃圾处理的过程。屋顶建设了一条约500米长的滑雪(草)道,旁边是一个80米高的攀岩墙,使用率非常高。雪道旁模仿高山草地的植物风景,顺应自然过程来管理,第一年种了60种植物,第二年就变成了120种。
城市规划图上的颜色只表示地块主体功能的颜色,但其实任何一个地块的颜色都应该有绿色,任何地方处理的好都可以成为生态的空间。在人高强度使用的地方,也可以充满自然的气息,人和动物是可以互融的。
自然城市的生态网络也是社会生活网络,是城市重要的公共空间系统。网络延伸到城外的山水林田,将自然风景引入城市,还通过廊道和微廊道渗透到城市街区,使开放的绿地具备方便的可达性、连通性和共享性,满足市民休憩、观光、娱乐、运动、交流、教育、步行和自行车通勤等多元丰富的使用需求。有条件的绿地,如公园、社区、校园和建筑屋顶等都能成为生产性的花园,不仅可以满足蔬菜瓜果等食物的生产,还能让居民更直接地亲近自然,创造融洽的邻里交往机会,让孩子们接受更多的自然教育,同时让市民参与到城市自然的管理之中。
哥本哈根步行、自行车、公共交通出行占比达75%以上。原因一方面是停车位少,二是自行车系统好,三是自行车跟公共交通接驳好,于是人们大多选择公共交通。2006年济南大明湖规划,把湖泊拓展跟城市更好的融合,把护城河变成城市的生态和步行的廊道,成为城市中市民可以共享的地方。
人类不仅遗传了无法离开自然而生存的基因,也遗传了欣赏自然的审美偏好。自古以来,中国人就将情感与心灵寄托于自然之中,山水成为中国人的精神家园。自然城市传承了城市固有的山水结构与文化,拓展了城市生态空间,完善了生态系统,提升了生态质量,让市民在窗前能看见绿色,在室外可触及自然,沿着廊道可抵达区域中的山水田园。自然城市是在满足城市综合复杂功能的基础上,尊重自然过程并按中国特有的风景营建思想规划和建设的城市,是将自然转化为画意并上升为诗境的城市,是能寄托情感、承载生活并表达中国人特有的审美方式的城市。
我们今天的城市在某些方面都是单一功能集中叠加出来的城市,或者是以单一功能改造形成的城市,缺失系统性,城市的诗意也缺失了。城市中的诗意总体上是靠自然空间和周围山水的融合来实现的,中国古代有很多的城市体现了这个方面。
2000年杭州西湖西边曾经的水域地带或被农业和养殖占用,或撂荒,后来经过整治修复,恢复了水域,使得整个杭州仍然保持着完整的山水格局。中国的很多城市都是有“山-湖-城-田”或者是“山-渠-田-城”等结构,这是中国农业社会长期演变造成的。但是随着时间的发展,每个城市这样的结构逐渐弱化、破碎,甚至完全消失,有些能够保留下来是非常幸运的。
自然城市可以说是通过保护、修复、规划、设计、建设和管理城市的蓝绿空间,以及将城市灰色基础设施及建筑的部分表皮转化为自然空间,将两者结合,构成城市生态基础设施,支撑起城市生态、社会、经济、文化的健康和可持续发展,从而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城市。自然城市一定是一座紧凑之城、地域之城、生态之城、有机之城、共享之城,也是一个诗意之城。
清华同衡植根于清华大学学术研究环境,长期坚持规划工程实践与教育科研相结合的“产学研一体化”发展思想,积极拓展相关学科的研究领域,持续关注实践与研究型人才的培养。为了促进交流与学习,同衡每年都会组织大量内容丰富、形式多样的学术活动。在独特的产学研环境中,形成了浓厚的企业学术、培训和创新氛围。
“大师讲堂”系列活动,作为清华同衡为规划界贡献的高品质交流学习平台,已成功举办十期。先后邀请到来自规划及相关领域的多位行业大师与学术大家,就行业热点和学术前沿话题进行深度解析与交流,受到广泛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