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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足世界杯访谈在疫情影响下调整为线上形式播出,本次访谈由Lab D+H Sh创始合伙人先生联合发起,于园景人平台播出,感谢园景人的大力支持,点击文尾阅读原文,查看访谈详情▽
本次访谈围绕9个问题展开,以深度对话形式畅聊设计哲学,回答当下风景园林师关注的问题。
俞昌斌:谈我们专业,就有一个绕不开的话题:名称。英文 Landscape Architecture,官方叫“风景园林”,在社会上常被称为是“景观设计”;高校里北林、南林、华中、华南叫风景园林,清华、同济、北大叫景观(同济以前还使用过风景园林、景园建筑);在行业里体制内叫“园林院”,体制外通常叫“景观设计公司”,政府主管部门又叫“绿化局”,还有叫“环境艺术系”。“园林、绿化、景观、环艺”这几组词没有一个字相同,你如何看待这个现象,你认为有更适合的名字吗?
李中伟:最初我在天大设计艺术学专业就读研究生,顺带着做一些景观的东西,早些年国内还没有“景观设计”的概念,这一领域更多的被称为园林设计,并且并没有设立单独的学科,许多建筑师和规划师都可以做景观设计,景观作为从属地位成为建筑与规划的附属。后来我在国外深造时,也是发现了一系列有趣的现象,比如在欧洲找不到景观专业的设计师,但又有很多优秀的景观设计事务所,他们都是建筑师或规划师出身,也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相比之下,建筑、规划专业的设计师在做景观时更具有空间意识,从而赋予设计力量感和趣味性。再后来,我回到中国发现景观设计越来越受到人们的重视,然而空间意识在景观中还是未被关注。景观的名称越来越多说明了它作为一个独立学科脱离了建筑,但实际上无论是哪个名称,我们所做的工作都是一样的。
杨晓青:从学术上来说,无论北林、南林、华中、华南的风景园林还是清华、同济、北大的景观,实际上研究、学习的内容都是一样的,我觉得这个现象与景观的发展有关,也许未来名词更加统一或一致,这需要一个过程。
俞昌斌:众所周知,中国园林历史悠久,有着很高的人文和艺术价值,美国则是现代景观设计的起源。你出生于中国,到美国学习、工作过一段时间,现在又回到中国工作。能否聊聊你对东、西方园林景观的理解以及两者之间的差异和共性?
李中伟:主要有三点,首先西方风景园林行业分工更加明确,细分之下的每个岗位各司其职,比如设计师只需要画出方案平面,剩下的深化工作由相关团队专门去做;第二,国外设计有一个社区制,不断地进行开会,说服该社区使用者,但这种情况下满足大多数人的设计就会显得平庸;第三美国的景观更加倾向于规划方向,欧洲偏向于建筑。当刚回到国内时,我有一个很明显的感受是国内景观市场呈现一片欣欣向荣、生机勃勃的景象,而西方国家相比之下景观行业已经没有很强的生命力了。
李中伟:目前来说,我们也看到了中国的一些设计师在国外的项目,我也相信我们国内的景观设计未来会有更多的人走向国际舞台。
俞昌斌:在房地产萧条的大环境下,景观该如何生存和改变?以什么样的心态看待这个专业?
李中伟:疫情,加速了行业的变革,行业大洗牌,生存能力较弱的企业“死了”,而活下来的企业开始思考,吃尽市场红利之后,我们的企业该怎么办?很多企业开始思考如何“开源节流”, 能够更好的活着,其实房地产行业问题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初露端倪,企业应该抓紧时间主动求变、积极转型,但是大部分的企业都还在吃眼前的红利,对房产过多依赖,造成当下被动的形势。不过,各行各业都会遇到波折,起起落落在所难免,最重要的是放平心态,在逆境中打磨自己,云雾之后终会看到光明。
杨晓青:接着上一个线 年间,一些有着强烈个人色彩的、规模 20-30 人的建筑师事务所,输出了很多有特色甚至有影响力的作品,他们通过一些小尺度、公共性、文化类的项目,形成了超越传统设计大院的影响力,并且扩大到了设计圈以外,你如何评价这种现象?这怎么看待设计公司的规模?
俞昌斌:前几年景观行业发展势头正盛时,很多人抓住机遇进入这个行业也,到如今,也涌现了一系列优秀的企业,有精品事务所,也有大型上市公司,我认为对于我们而言,维持一个中小型的规模更有利于发展设计。
俞昌斌:设计行业之间必然有竞争,方案的竞争,设计费的竞争,人才的竞争。你怎么看待这种竞争?你认为哪些是良性的竞争,哪些是“卷”?借今天这样一个平台,有什么要呼吁的?
李中伟:内卷是这两年刚刚兴起的一个词,什么是内卷,其实内卷就是指的是内部的互相竞争,各行各业都会有,良性竞争会推动行业发展,而恶性竞争就会发展为内卷,我本身并不排斥内卷这个词,但是我觉得出发点很重要,比如你以低价拿下一个项目是因为自己想要在这个项目中做出成绩还是不希望别人得到,如果是后者,那是没有意义的卷,是一种恶意扰乱市场秩序。另外,卷也体现在不同类型项目中,这个时候作为设计师或者企业的角色而言你的优势就很重要了,比如地产类项目大家做的东西都差不多的时候,就会发生内卷的现象,因为大家都能做,没有一个明确的差别。但诸如旧改女足世界杯、商业、部份公共类项目较少出现内卷现象。
设计费的增长取决于设计师的成长,不断地积累经验,做出好的项目,获得甲方的认可,这是很重要的。
俞昌斌:以往中国古典园林大都没有设计图纸,靠一幅画或者一首诗就开始造园,基本都靠现场指导,但也留下很多传世之作。你觉得设计师是应该向古人学习从创意方案到工地指导一杆子管到底?还是效仿现代企业制度,各阶段各司其职相互高效配合?两种模式有什么利弊?
李中伟:现在很多公司都成立了方案和施工图两个部门,我们公司也是这样的形式,但是施工图的绘制并不可能百分百还原和实施,其实在最终现场施工过程中我们会发现会有很多突发状况,需要我们妥协或者找一个平衡点,现场服务很重要。
杨晓青:我觉得这个形式与公司规模有很大关系,尤其是较大规模的企业,现代化的、严格的管理制度就显得尤为重要,其实方案、施工图这些都是停留在图纸表面的东西,后期的现场配合才是决定项目成功的关键。
俞昌斌:你的项目里体现出大量对人和物的关怀,比如鼓励场景中人的参与、互动、交流,也体现出对历史遗存物件的尊重,那么你个人对社交和收藏是否感兴趣?你觉得设计师的性格或者个人经历和项目的性格是否要一致?
杨晓青:其实设计师很多人可能是有一些社恐的,而项目很多元,各式各样的,我觉得这两者之间没有必要的联系,因此也没有必要一致。
李中伟:我觉得设计师的性格和项目性格是完全没有关联的,很多设计师的作品与其性格截然相反,其实他们期待自己内心的声音被别人发现。
俞昌斌:获得 ASLA 奖是你的高光时刻吗?在从事景观的时间里,有没有最打动你,或者说被击中的一刻?如果一个项目或设计要打动你,不局限于景观领域,应该是什么样的,能否用三个关键词总结?
李中伟:我觉得对于我来说,今后还有很长一段到路要走,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去学习,任重而道远。能够获得ASLA奖我觉得很荣幸,未来还要更加努力创造更多更好的作品。目前为止,我觉得自己在设计中很多风格还未尝试,对于我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也没有找清楚,我很喜欢推翻自己之前的东西,思路一直不断的进化、改变,批判性成长。真正让我感动的作品也有,比如高线公园,这些作品随着时间的推移每次都会发现新的值得学习的东西女足世界杯,让人产生共鸣。这也是我一直在追求的事情,希望大家通过我的作品也能够产生共鸣。
俞昌斌:最后一个问题,也替很多观众尤其是学生观众问。你认为怎么才算是好的景观设计师,需要具备哪些素养?或者说你的事务所选人的标准是什么?
李中伟:我们事务所选人的标准就是他要觉得自己在做的东西有问题,这是我看一个设计师最重要的点,他必须对自己当下做的东西不满,知道自己的短处,思考如何进步和成长,这样才能有更大的发展空间,批判性的看待自己的设计,这是成为一个好的设计师迈出的最重要的一步。
杨晓青:设计是一个可以一直做下去的事情,这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设计的转型大部分也是被动的,作为设计师还是要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尽量从中寻找自己喜欢的点,一定要热爱自己的事业。
俞昌斌 易亚源境创始人、首席景观师 、景观教育家与作家、美国景观设计师协会国际会员